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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5/4 15:46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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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夏天最后的梦》李彬作品

感情很难流于事件,我也不想为这些事件拽上深厚的含义,也很难用字句写清楚。那种瞬间极其短暂,听听水声,唱两句歌,突然平静。

也说说旅行

by

张春

我虽然也有一张护照但是却从没出过国。作为比较low的旅行者,也粗粗回忆一下自己的路程。初中毕业离开家去省城上学,第一次出门我自己收拾行李,收拾好了觉得有点不安,就喊妈妈来检查,她只看了一眼,说:很好!就顺手把箱子的盖子合上了。然后她送我一起去省城,我的发小跟在火车后面一路哭,我也一路哭。毕竟那时年纪小,那是第一次“去远方”。从那以后家里人几乎再也没送过我。所有关于自理的事项,都没怎么做过。但是也不知怎么的就学会了装被子,洗衣服,去大澡堂和很多人一起洗澡。和别人打过两回架,在传达室里给家人打电话哭几个钟头,当时应该是觉得很痛苦吧,但是现在都忘了为什么事了。又后来考大学。艺考招生每个学校都要单独去,所以就背着,夹着,拖着比我还重的大行李到处跑。有一回去天津还是暖暖春日,回到北京时突然下起了大雪,穿着单衣等公交车,冻得受不了,就到旁边的麦当劳里取暖。从玻璃橱窗往外看,有车来就拖着东西跑出去看,看到不对又叮里哐当地去麦当劳里躲一会。天津,南京,北京,上海。有时候有伴儿,有时候没伴儿。一个年轻人,也不怕什么劳累,全是硬座,没有座就在厕所边上趴着睡,刚开始只要厕所门一开就被臭醒,后来踢都踢不醒。现在常看有女孩子出门感到安全问题很严峻。也可能幸好我长得不好看,几乎没怎么遇到过骚扰之类的问题。因为到处考试,在那些招待所里也认识了许多人,一张张脸和一句句话有时候会像瀑布一样从我脑海略过。因为我无法看到自己在时间的洪流里怎样成长,却因为想起他们的脸庞对照出自己的。上大学以后,很多在小城市的艺考培训,会叫一些美院的学生去带课。又坐着火车去了好多地方,承德,济南,郑州,青岛,连云港等等,有的都记不清了。有的地方交了一两个朋友,有的地方挣了一点点钱,有的地方留下一两个凝固的场景。其实不太知道专门的“旅行”到底是什么意思?我可从来都是商旅啊。再后来终于坐上飞机了。坐飞机的旅程相对于之前漫长旅途来说太简单,总觉得眨眼就到了,没有坐在火车里风景的渐变,没有呼啦啦上上下下的人们告诉你一个个地名。我最喜欢在路上睡觉。因为目的地还没到达,而原本的生活在身后,路途中的时间像是偷来的空白。反正那时候我很年轻,反正路还很长,时间也多得是。在那些旅行中,曾经在天津骑车几十公里,去找一家戏曲音像店,为我小时候那个深爱梅兰芳的班主任买一张《贵妃醉酒》的VCD。现在淘宝上可以买到一切,不知道专门去另一个地方能买点什么。也在那里看到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,死在马路的正中间。曾经在南京清晨从虎崌路步行到冷清的博物院,看画像砖看到闭馆。曾经在北京和我一起去卖唱的好友分别。看到她站在地铁口挥舞着修长的手臂说:再见啦,再见啦。汹涌的人群路过她钻进黑暗的甬道。她仍然在那里满面笑容地挥舞着手臂。曾经到连云港第一次看到海,黑色肮脏的海和黑色肮脏的沙滩,退潮时礁石上爬满黑色的恶心虫子,但是到夕阳下山时一切都变成金色。我一直以为连云港有个地方叫“墟歌”,一直记得这是个多么美的名字。前几年才确认那个地方叫“墟沟”。哈哈!曾经到承德想看一个喜欢的人,当然我没能见到他,就在穿过承德市中心的火车铁轨上试图刻上他的名字。但铁轨是很硬的,后来我就知道了。曾经在火车上和一个伯伯聊天,他说要借一个空着的小院子给我画画,他说那个院子在昌平,还要送我一只大狗看家。后来当然没有兑现,他打过一次电话说要去我工作的地方看我。也没有来,却寄了一张块的汇款单给我。这个陌生人许下的小院子,对我来说是神的应许之地。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。如今人们在路上有很多东西可以玩,手机,电脑,PSP。我也一样,几乎不再和别人交谈。我觉得风景再好,还是要看和谁一起,很难为了看一个风景专门去一趟。如果遇到了好风景,停下来写生和拍下来还是很不一样的。现在出门,有个很重要的线索就是那里有没有朋友要去看望。我也想去英国看看哈利波特生活的地方。还想去看看写出《希腊三部曲》的科孚岛。我想以喜欢的东西为线索是一种很好的方式。如果喜欢音乐,可以去新奥尔良看爵士表演,去墨西哥看拉丁表演,去日本欣赏演歌。如果喜欢美术,可以以世界上最好的那些美术馆为线索挨个走下去。如果喜欢熊猫,就去全世界的动物园,看那里的熊猫过得怎么样。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原因,开始能够享受城市,不再认为城市是无聊的地方。自然是上帝的杰作,而城市是人类的作品。我作为人类的一员生活其中,也有骄傲之情。所以我也想看看在沙漠中拔地而起,仅凭人力建造的拉斯维加斯是什么样子。在城市里玩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消费。我喜欢看人类用自己的双手生机勃勃地去创造,创造万家灯火,创造新的食物,创造出方便和舒适,创造各式各样的交集。看很多好东西都被聪明人发明出来了,而我只要安心挣钱即可。我的前半生没有什么精彩,但是生命的篮子却在时间的河里捞起来许多特别的沙子。因为那些无意的旅行并未怀着什么特别的心情,没有什么特别要得到的东西。也许这样一来旅行就丰富多了吧。人生不就是一次深度游吗?每时每刻,无论是否在发生着什么,都在忍耐着自己细碎的内心,按捺着说不清的期盼。但我还是摸不着头脑,还是不懂专门的“旅行”要得到什么才是完美的。就像我也不能确定活成什么样才算不虚此生。但是在我的老家,有一条小河,叫沙河。那一条小河总能让我平静下来。为什么呢?也许是因为它是我独自发现的。在心里它几乎属于我一个人。在厦门我也喜欢海。在见过大海之前憧憬过很多遍。我指望大海给我的似乎也都有了。但过去许多年,我已经30多岁了,发现还是这条小河安慰着我。当我远离它的时候我什么都想不起来,但只要到达那里,变化就会瞬间发生。大海是美的,我爱看它,仅仅是因为它美。关于海的印象,比起小河都只能算浮光掠影。在这一条小河边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,也就是说,并没有什么心爱的男孩和我在这里相识相知,到伤痛而甜美的分离;没有在我某位重要的亲人去世时,我随着送葬的队伍经过它,把纸钱抛向河面。关于小河的记忆,差不多都是一个人的:骑车来到河坝,穿过春夏秋冬,停下车子,坐下或睡着。一定要说有什么事,这些也可以算吧:我曾经用筷子和牛皮纸糊了一个非常笨重的风筝在这里放,当然放不起来。曾经在这里画过我生平第一张风景写生,一个农民模样的大爷蹲在我身后,指点我“中远景都还可以,近景不行。”还曾经组织过全班同学来这里,为我过了一个开心的生日——大概是13岁。但是感情很难流于事件,我也不想为这些事件拽上深厚的含义,也很难用字句写清楚。那种瞬间极其短暂,听听水声,唱两句歌,突然平静。我在小河边有一张留影,是一个当时在河边带着孙子的农民大爷帮我拍的。我说老人家,你帮我拍一张照片吧?他说“我会吗?”我说会,从这里看到我,按一下就行了。他帮我拍了3张。末了问我,“到这里来嬉会吧?”不懂我们方言的可能无法理解,他就是明白我“到这里嬉会”。他不认为我是来放羊的,也不是来逃课的,不是来写诗的,就是来嬉的。在这里我没有被误解的担忧,我与这个环境,与我自己,终于取得了默契和互相喜爱。我认识了不少人,有很多都认为我是一个多愁善感不堪一击的人,他们会对我说一些抒情的话,似乎能令我共鸣,显得他们善解人意,很解风情。让我感到难堪——或者我确实是一个矫柔造作的人。也有人认为我嘴贱心刁,性烈如火。于是用一些脏话或疯话,来体验一下与这类人交往如何交谈得体,这也令我狼狈。我为何无法正确地表达自己,使我与别人相处简单一些呢。也许我确实没弄清自己是怎样的。但是到了小河边,就仿佛蓝色的夜幕温柔地笼罩了大地,形神归一——松一口气,我是这样的,我平静了。又要说起火车上的那个北京大叔。他很喜欢我,表现在他一开始向我吹了很多牛。说他能拿多少钱,但其实也不在乎钱,看着多大的场子,老板如何重视等等。后来,他说他有一个很胖的儿子,不太争气,不爱读书,也不爱上班。所以他退休了还得离家去工作。名义上是副总,实际上是帮一位老战友看场子。又后来我们谈到我希望有一个画室,要大,有暖气和窗户就好。他说他在昌平有11间平房,是一个院子。如果我去做画室,他不会要我租金,还要送我一条大狗看门,因为那里很偏僻,女孩家不安全。他记下了我在密云工作的地址。半年后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,一会儿说,要去密云我的单位看我。一会儿说,你也不来家吃饭,我也没能照顾你。再后来,也一直没能再见面,他给我寄来了一张五百块钱的汇款单,上面写着“对不起说话不算话了”。我常想起他星星点点的白头发,那个充满歉意的电话,还有昌平那11间平房的小院。那个画室和小河一样,都是我心里的应许之地,会令我平静的地方。也许故乡和异乡,也都是旅途的一部分。我知道不少流行资讯,认识各种门类的潮人,但只有这两个地方,我从未受过这些信息和人的影响,从头开始,独自发觉了它们的美妙之处。在这个过程里我不曾同平时一样媚俗,犹豫,贪婪,妥协,遗忘和背叛(我一生都在与之战斗,不断地屈服,只在这里赢了)。每一寸都属于我,不能叙述不能分享的自我。是我退到最后的底线,最后的唯一的救命稻草,一片夹在少年日记里的蝴蝶翅膀,漆黑里的光亮。在死和不死的天平上,让我不死的那个微小砝码。多么美妙。只有一次,我去那里用很长的时间,给小河拍了很多照片,也许是因为我知道它即将消失。最后一次见到她时,她的河坝上已经布满水泥。那些照片,每一张我都久久的凝视,提醒我被长寿拘禁的人生中,还有伸手可触的天堂。每次告别小河,她说珍重,我就珍重了。本文选自张春《一生里的某一刻》,经作者授权发表。作者微博ID:

张春酷酷酷

-今日文章-

少年往事

“以前所有的郁闷,都化作了怀念。

少年都长大了,

懂得了交际和利益。

少女也长大了,

再也没有了那份近乎妖异的深情。”

文/荞麦(微博ID:

荞麦chen)

-今日问题-

我们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平庸的?

答/徐是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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